“陌生化”是20世纪俄国形式主义理论中的核心概念之一,是由诗学理论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的。他在《艺术作为手法》中指出:“为了恢复对生活的感觉,为了感觉到事物,为了使石头成为石头,存在着一种名为艺术的东西。艺术的目的是提供作为视觉而不是作为识别事物的感觉;艺术手法就是使事物奇特化的手法,是使形式变得模糊、增加感觉的困难和时间的手法……”[1]P65。在什克洛夫斯基看来,“陌生化”就是“奇特化”、“反常化”,其含义就是超越常境,把人们本来熟悉的平常的东西通过艺术加工变得不熟悉、不寻常,使人们对它产生陌生和新鲜感,从而在审美过程中获得一种别于寻常的独特感受。
对诗歌而言,陌生化效果是较为突出的。俄国形式主义认为,诗歌的所有形式技巧,包括声音、意象、节奏、音部、韵脚、修辞手法等都具有陌生和疏离的效果。壮族嘹歌是一种独特的诗体民歌,属于口头文学的范畴,但又区别于其他口头传唱的民歌,它是由歌手创作后才在壮族地区流行传唱的,内容固定,形式严整,而且全是用古壮字传抄流传下来,是壮民族的文化瑰宝和百科全书,堪称史诗性的作品。
1古壮字与壮文的运用
古壮字是古代壮族人民创造的用来记录壮族语言一种文字,是借用汉字或汉字偏旁部首创造的,曾被称为“方块字”、“土字”或“土俗字”,壮族人称之为Sawndip(“生字”)。这种文字普遍流行于壮族民间,尤其是大量运用于壮族地区民间的古籍文献中。据壮学研究著名学者梁庭望先生的收集与整理,方块壮字文献分为宗教经书、碑碣、讼牒、契约、谱碟、信函、记事、民歌、长诗、剧本、说唱等十一种[2]。壮文是一种推广使用于壮族地区的由26个拉丁字母组成的拼音文字,与汉语普通话语音系统明显不同。壮族嘹歌目前搜集到的手抄歌本几乎都是用古壮字记录或创作,版本主要有“汉歌整理”、“壮文转写”和“古壮字原歌”等,如《平果壮族嘹歌》中的《三月歌》、《日歌》、《路歌》、《贼歌》和《房歌》等五部民间长诗,就是由罗汉田先生根据广西平果县太平镇著名歌师谭绍明提供的民间传统手抄本用壮文转写、汉文翻译而成的,而《平果嘹歌·长歌集》则是将“汉歌整理”、“壮文转写”和“古壮字原歌”对照集成一书出版的。古壮字与壮文的运用是壮族嘹歌的特色之一。如:
上例中,“”、“”、“贝溜”、“溜贝”、“坡雷”等都是土俗字。从来源上看,其中的“贝溜”、“坡雷”、“吩”是直接借用现成的汉字来表达壮语的。“贝溜”、“吩”是借用汉字的正音或谐音来记录壮语意义;“贝溜baeliuh”中的“贝bae”是“去”,“溜liuh”是“游玩”或“玩耍”;“贝溜”就是“外出游玩”的意思;“坡bo”和“吩fwen”是对汉字借音兼借义,分别指“山坡”和“欢”,即嘹歌(嘹歌在广西上林、忻城、来宾、宾阳、平果等地一般称为“欢”);而“sai”和“mbwk”则是借汉字与汉字的组合来表达壮语,就是“男”、“女”的意思,“坡提坡”意思是一坡接一坡,表示玩的地方较多,“坡雷”就是“哪一个山坡”的意思。
壮文的声母、韵母、声调与汉语普通话在读音、书写、结构等方面都有很大差异,壮文中有22个声母、48个韵母和6个声调。如,以上壮文中,“Ngeih”的声母是ng,韵母是ei,声调是h,表示“二”的意思;“doiq”中的声母、韵母、声调分别是d、oi、q,表示“对”的意思。“花va”,是第一调,不用标号,所以只有声母v和韵母a,其余音节也与汉语普通话不同。
语序上,壮语与汉语普通话的表达也很不一样,就修饰语与中心语的位置来说,汉语的语序基本上是修饰语在前,中心语在后,而壮语的语序则是正好相反,如“坡雷Bolawz”直译成汉语就是“坡哪”,中心语“坡”放在了前面,修饰语“哪”放在了后面,这个词用汉语表达应该是“哪一个山坡”。“圩莫hawmoz”汉语表达应该是“莫圩”,“圩”是街日,中心语,“莫”是修饰语。
从上述看,用古壮字或壮文创作或记录的壮族嘹歌与汉语普通话有着较大差异,语言引起的陌生感必然使读者的阅读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碍,从而加深读者的阅读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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