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从许多成语和寓言故事中看出：狼在人们心中一直是以阴险狡诈、贪婪、凶狠著称;如“狼狈为奸”、“狼贪鼠窃”、小红帽与大灰狼的故事等。姜戎先生的《狼图腾》一书则从一个新的视角展现了蒙古人对狼的敬畏和崇拜。“狼图腾”显然已成为蒙古人心中的“神”。但“图腾”究竟是什么？蒙古人是否真的崇拜狼？蒙古人究竟崇拜什么？本文将依次对以上问题进行探讨，希望能窥测真正的蒙古人，同时也希望能为更好地在汉语语内文化中进行跨文化交流提供借鉴，使跨文化交流更加便捷，流畅和有效。

 

　　【关键词】图腾;蒙古人;崇拜;长生天;萨满

 

　　一个民族的性格与这个民族的起源、发展、地理环境等息息相关。蒙古族曾经是一个震惊世界的民族。长期以来，关于蒙古族的族源问题不知吸引了多少历史学家的探索与追寻，但抛开蒙古族具体是哪一民族的后裔，他们终究应归于草原上的民族，与农耕文化下的汉族有巨大的差别。在“民族平等，民族团结，各民族共同繁荣”的民族政策下，在语内文化交流中，民族的传统以及信仰禁忌无疑占有重要部分而图腾文化在草原民族的生产、生活中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对于图腾的认识与农耕文化下的汉族人对图腾的认识差异也就不言而喻了。那么，究竟什么是图腾呢？

 

　　一、图腾

 

　　1、图腾的来源

 

　　“图腾”一词是由英国人郎（J.Lang）于1791年首次从北印第安人那里介绍过来的，当时拼写为“Totem”。随着与外界的交际加，深这一题材逐渐引起学术界的广泛重视，迄今文献已是卷帙浩繁。

 

　　好搜百科对图腾来源的解释是：“图腾一词来源于印第安语‘totem’，意思为‘它的亲属’，‘它的标记’。在原始人信仰中，认为本氏族人都源于某种特定的物种，大多数情况下，被认为与某种动物具有亲缘关系，于是，图腾信仰便与祖先崇拜发生了关系，在许多图腾神话中，认为自己的祖先就来源于某种动物或植物，或是与某种动物或植物发生过亲缘关系，于是某种动、植物便成了这个民族最古老的祖先。例如，‘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史记》）玄鸟便成为商族的图腾。”由以上界定可以看出，图腾崇拜与其说是对动物或植物的崇拜，倒不如说是对祖先的崇拜，是对自然界中存在的无法解释的现象的一种诠释，对往人先贤的一种寄托。图腾与氏族的亲缘关系常常通过氏族起源神话和称呼体现出来。中国自古就有对某一动物或植物的崇尚敬畏之心，如龙是中华民族的精神象征，是中华民族共同的图腾神，中华儿女则自称是“龙的传人”。而在游牧民族的内心深处图腾又来自何处呢？

 

　　2、图腾的实质与内涵

 

　　中华民族是一个非常注重亲缘血缘关系的民族。一般情况下，人们的关系维护以血缘为基础，从而得以形成比较强大的氏族势力，能够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得以生存繁衍;另外，从中国五千多年的发展历史以及封建统治阶级的统治方式来看，氏族在人的生产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而图腾的实质与内涵则与氏族息息相关。

 

　　“图腾是原始宗教的高级形式。图腾思维是原始人用动物或植物（或其组合）作为自己氏族的名称、性质的图腾物，并通过其实现人的目的、信仰的一种思维方式。图腾既是氏族、部落信仰的特征，又是氏族部落的组织结构、风俗、婚姻和道德规范的显示。它标志着原始人思维的概括抽象能力日趋增强和伦理意识逐渐形成。”纵观历史人们先后产生了三种图腾含义：图腾是血缘亲属;图腾是祖先;图腾是保护神。人们对图腾的信奉则传达着他们对某一事物的崇敬或因对某一事物不了解而产生的畏惧之情。如果某种动物或植物（或其组合）被视为某一民族的图腾，那么这个民族必定会对他们的图腾物深信不疑。

 

　　清楚了什么是图腾之后，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蒙古人是不是真正的崇拜狼图腾呢？对于一个草原民族来说，什么事物或者人才会成为曾经叱咤风云的蒙古人的图腾呢？会是《狼图腾》中所描绘的草原狼吗？如果不是，那又会是什么呢？

 

　　二、蒙古人的图腾

 

　　1、蒙古人的祖先

 

　　要揭开蒙古人的图腾这一神秘面纱，或多或少需要参考蒙古族的起源。对图腾的崇拜始于对祖先的敬仰与追寻。既然有人认为蒙古人的图腾是草原狼，那这便不仅仅只是空穴来风，那这种说法源自何处呢？“关于蒙古人的祖先，长久以来流传着一个看似神奇却荒唐的说法。‘天生的一只苍色的狼与一只白色的鹿相配了。生了一个人，名叫巴塔赤罕。’于是这个叫巴塔赤罕的人就成了蒙古人的兽祖。随着这一荒唐说法绵延不绝的流传和演绎，它不仅成了人们了解蒙古民族族源的信以为真的传说，进而也成了一些缺乏历史知识的族内外人士操弄狼崇拜、狼图腾、狼性文化的兴趣之源。”“《蒙古秘史》开篇写道：‘成吉思汗的根祖是苍天降生的孛儿帖赤那和他的妻子豁埃马阑勒。他们渡腾汲思水来到位于斡难河源头的不尔罕山，生有一个儿子叫巴塔赤罕。’迄今为止这是关于蒙古人及成吉思汗始祖的最原始、最清晰、最权威的一段叙述，也是引发过许多关于蒙古人的兽族与图腾话题的一段叙述。”

 

　　“史学界经过百余年的研究已经给出了明确无误的解答。那就是：孛儿帖赤那和他的妻子豁埃马阑勒系成吉思汗二十二代远祖，是蒙古乞颜部落的头人和他的妻子。他们以动物之称取名，约生活在公元前8世纪中叶。其对应的译文词义便是苍色的狼和白的鹿”。由上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有许多人都误认为蒙古人都崇拜狼图腾了。

 

　　由特·官布扎布的一本书得出这样的结论看似有点儿势单力薄，但是他是站在蒙古人的角度上来认识谁才是蒙古人真正的祖先。爱德华·沃第尔·萨义德（EdwardW.Said）的东方主义论给人以启示。以一个外族人的身份从一个知青的角度来剖析其他民族的根源及崇尚是不是也存在着局限呢？如果向深层次方面挖掘，《狼图腾》一书则更容易让人联想到草原民族的征战杀伐，在所谓的狼图腾的引导下以蒙古族为主导的草原民族一次次地将农耕民族以及亚欧其他民族的家园搅得支离破碎，甚至把历史的进程也归于对狼的崇拜。作品中不乏种种曲解。那么作为游牧民族的蒙古人有崇拜什么呢？

 

　　2、蒙古人的图腾

 

　　首先，应明确谁是蒙古人。“真正的蒙古人，从狭义上讲，该词的历史含义是指成吉思汗是其中之一员的蒙古人，他们在今外蒙古东北，在鄂嫩河（斡难河）和克鲁伦（怯绿连）河之间作季节性迁移。”蒙古人可以说是马背上的民族，历代以草原为生。“马对牧民有着非凡的意义。蒙古人视马为神圣的牲畜，他们就像离不开太阳一样离不开马。在平素，他们虔诚地供奉的是‘玛尼宏’旗帜上的九匹神马图，把马视为终身最亲密的伙伴。马背民族视马褂、马靴为最庄重的衣服，认为马奶酒是最纯洁吉祥之食物，观看赛马为草原上最欢乐的体育比赛，聆听马头琴演奏为最动听的音乐。”虽然蒙古人并没有把他们的图腾定位马，但也可以看出马在蒙古人心目中的地位。这与人们普遍认为狼是蒙古人的图腾明显不符。

 

　　其次，蒙古人崇拜长生天。“在蒙古人心中有一尊之高不上的神灵，那就是伴随他们走过沧桑巨变的长生天。长生天，原本是古代萨满教神灵体系中的一员，学者们称它为天神。这尊高悬在九天之上的古老神灵，经过一代代祖先们的个性打造，终于在成吉思汗时代将他塑造成了蒙古民族命运的守护神。”蒙古人普遍认为，在“长生天”的庇护下，蒙古族将生生不息。“长生天”就是蒙古族崇拜的最高对象和一切权力的来源。

 

　　最后，从宗教方面来讲，蒙古族信奉萨满教。“萨满教中的‘萨满’是满·通古斯语族的语言，其愿意为‘因兴奋而狂舞的人’，在鄂温克语中有‘知晓’、‘通晓’的意思。在这里指的是那些能够传达天意或能够与神灵沟通的人。”对萨满教的信仰始于氏族社会末期。由于当时的社会生产力低下，人们对各种自然现象不能科学的理解，认为经常带来灾害的山川、河流、风、雨、雷、电等和人一样，从而产生了对它的崇拜，这种崇拜实质上是对自然力的崇拜。蒙古人对萨满教的崇拜在成吉思汗时期发展到了神灵崇拜阶段。在萨满教的自然神系统中，天地神系统占首要地位。如地神，也称地母，掌握万物生长，为了祈求丰收保佑平安就要对她进行祭祀;天神（腾格里），即长生天，掌管人世间的万事万物。至今蒙古人仍有祭敖包的传统。敖包被蒙古人视为是多种神灵聚居的地方。他们每年按照季节举行祭祀仪式，由萨满司祭，他们祈求敖包保佑他们风调雨顺、家畜兴旺等。

 

　　以上的分析显示蒙古人从根本上就没有崇拜狼图腾，无论是从根源上，还是从现实的生活中。或许，在姜戎先生《狼图腾》一书中蒙古人对狼的确有某种感情，但这种感情同样可以被解读为是为了种族的繁衍、兴旺，为了自身的身存而显示出的对自然地崇拜，对“长生天”的崇拜。

 

　　三、结语

 

　　关于蒙古人的图腾信仰许多专家学者也有不同的看法，每一种看法或多或少也都有其自身的可能性;同时，对每一种文化，从不同的角度可以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但不管结论是什么，它们都会对历史加以丰富，为文化之间的更好地交流提供指导和借鉴意义。同时通过对这一系类问题的探讨也启示读者应该以一种批判式的、理性的方式对待一部文学作品，给心灵提供真正的滋养。

 

　　【参考文献】

 

　　[1]何颖.非理性及其价值研究[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2]特·官布扎布.蒙古密码[M].作家出版社，2013，12.

 

　　[3]﹝法﹞勒内·格鲁塞.蓝琪，译.项英杰，校.草原帝国：上册[M].商务印书馆，2009.

 

　　[4]陈寿朋.草原文化的生态魂[M].人民出版社，2007.

 

　　[5]姜戎.狼图腾[M].长江文艺出版社，2004.

 

　　[6]﹝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文良文化，译.图腾与禁忌[M].中央编译出版社，2009.

 

　　[7]﹝美﹞爱德华·W.萨义德.王宇权，译.东方学[M].三联书店，1999，5.